日本白馬立劍 Day 7:前進立山黑部阿爾卑斯山脈路線.立山.雄山神社.大汝山

拉開房間窗簾,一珠一珠的水滴佈滿了窗,用手擦了擦窗上的霧氣,看到的窗外仍是一片白茫。對於今天立山劍岳的行程,我們心中都已經有了個底,也看得很開,畢竟前幾天才閹割了白馬三山的行程,再調整行程也無訪,總之先來吃早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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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山劍岳預計行程:
Day 0:神城 → 信濃大町 → 扇沢 → 室堂 → みくりが池温泉(C1)
Day 1:みくりが池温泉 → 一ノ越 → 雄山 → 大汝山 → 富士ノ折立 → 真砂岳 → 内蔵助山莊 → 別山南峰 / 北峰 → 劍御前小舍 → 劍澤小屋 → 劍山莊(C2)
Day 2:劍山莊 → 劍岳 → 劍山莊 → 劍澤小屋 → 劍御前小舍 → 雷鳥澤 → 雷鳥莊(C3)
Day 3:雷鳥莊 → 室堂 →  立山駅 → 富山駅

實際行程:
Day 0:神城 → 信濃大町 → 扇沢 → 室堂 → みくりが池温泉(C1)
Day 1:みくりが池温泉 → 一ノ越 → 雄山 → 大汝山 → みくりが池温泉(C2)
Day 2:みくりが池温泉 → 室堂 → 彌陀原 →  立山駅 → 富山駅

前一晚看了櫃檯前的氣象預報,雲霧罩頂加上大雨的機率相當高,睡前還抱著一絲希望,希望一叫醒來天氣奇蹟似的放晴。果然,日本氣象廳從沒讓我們失望過,就連接下來幾天的天氣也是相同預報。於是,我們決定放棄攀登劍岳,餐後向櫃台續訂一晚,連床位都不用換,就躺回棉被內睡回籠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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吸塵器嗡嗡響著,山屋員工開始打掃。看了錶,約莫10點,窗外的雨停了,外出去走走吧。在此之前,先是撥通電話到劍山莊,表達今晚無法抵達,必須取消住宿及歉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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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霧翻湧地很快,始終壟罩整個山區,不打緊,好整以暇地整理輕裝,然後往立山出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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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山室堂山莊外,聽到老師們的呼喚,小學生們接連跑出屋外集合。看來大家的目的地都相同,也是要去立山的最高峰 - 雄山。我終於理解大半年前想訂這間山屋卻客滿的原因,距離離室堂駅又近,又是往山頂的方向,第一首選當然是這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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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初想選立山室堂山莊還有另一個原因。山莊旁有兩座比鄰的舊山屋,這裡是立山室堂山莊的前身,也是被指定為國家指定文化財的日本最古老山小屋 - 室堂小屋。

學者推斷,小屋是在元祿8年(1695年)為了那些來參拜的修驗者所建的參籠所。於享保11年(1726年)及明和8年(1771年)分別進行北室與南室的重建,所用的木材來自山下美女平的原生林,屋內有近乎30公分粗的木柱,如何搬運上山至今仍是個謎。明治時期之後,受到神佛分離、廢佛毀釋的影響,這兩座参籠所流入民間,冠上了立山室堂山莊的名稱,除了立山信仰的修驗者外,也成了登山客及觀光客的據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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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昭和61年(1986年)成為指定文化財之前,舊立山室堂山莊在200餘年的使用下,也是鐵皮鐵窗修修補補。如今作為史料館,能免費參觀,不過內部不能拍照就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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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沒有機會住,還是能夠進去食堂點個餐。也差不多是午餐時間,先入內填飽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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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屋內外進進出出,只要不走入客房住宿區,櫃台員工也不太在意我們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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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關口旁的食堂,一片空蕩。也不難理解,登山嘛,中午通常都在半路中自理。其實我的麵包也靜靜躺在背包裡,只是難抵熱食的魅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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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程縮短後,變得相當休閒,從みくりが池温泉推進到此也只不過900公尺,已經花了一個小時。反正我們還有一整個下午的時間,可以從容地來回雄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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繼續往立山山頂前進,登山道延著山勢緩上,在不遠處消失在雲霧迷濛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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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不少雪溪切過登山道,雪溪寬度不一,但也還沒有穿上冰爪的必要。我們踩著碎冰橫渡,特別開心,前幾天的白馬大雪溪的興奮感還在心中蕩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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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天走的白馬大池、白馬岳、白馬大雪溪,屬於後立山連峰,與立山連峰大致呈南北走向、東西併列。東側的後立山連峰,是主要稜脈,從針ノ木岳往北延伸至日本海;西側的立山連峰,為支脈,以藥師岳、淨土山、立山、別山、奧大日岳、劍岳為主要山頭。兩座屋脊皆屬飛驒山脈,也就是北阿爾卑斯,中間夾著的深谷就是黑部峽谷及黑部湖,是日本最深的V字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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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頭注意腳下冰雪,不經意抬起頭,這才發現藍天悄悄撥雲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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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往一之越(一ノ越)鞍部的之字路前,有座祓堂,對於萬物皆有神的日本而言,崇拜山岳衍生出的立山信仰中,這裡是神域與下界的界限,修驗者要在這裡淨身,才能繼續上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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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平安時代末期開始的立山信仰,在江戶時代大勢盛行,眼前這條被稱為「懺悔坂」的長陡坡也是在江戶時代傳出。等會我應該也是會如描述般,垂著頭、喘吁吁的爬著,好好懺悔為什麼要在爬白馬三山前吃馬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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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頭望,室堂駅、立山室堂山莊、雷鳥莊都還被厚重的雲壓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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坡道終點,來到一之越山莊(一の越山莊),海拔來到2,700m,坐在長椅稍事休息。或許是旁有付費的公共廁所,又有不少長椅,此處聚集不少山友,是個不錯的中繼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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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山徑斜面略增,大小碎石錯落分布,直上雄山山頂。背起小背包,在藍天陪伴下,繼續前行,輕鬆愜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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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段稜線路從一之越(一ノ越)的鞍部開始,分出二之越、三之越、四之越,以及山頂的五之越,每一段都設了一座小祠。每一段沒有什麼明顯的差異,就都是碎石坡一直爬升就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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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沒什麼風,雲卻退得很快,與上午的天氣大相逕庭。來到稍稍平緩的三之越,景色絕佳,一之越山莊後方的龍王岳及淨土山都冒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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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南面下方的東一之越及黑部湖也現身了,黑部水壩建設的初期,大町隧道(現今的關電隧道)還未開通之前,機具及材料物資的運送路線之一,便是翻越一之越及東一之越前去黑部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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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山連峰之中,其實沒有一座山稱為立山,而是由雄山、大汝山、富士ノ折立這三座山頭所構成的山體總稱。而雄山、大汝山、富士ノ折立都不是火山,這三座山都是火山噴發後火山口坍塌形成的破火山口地形。往室堂方向望去,地獄谷一帶才是現在火山口,稱為立山火山,後來為了避免混淆,另稱為彌陀原火山(弥陀ヶ原火山)。

原本的立山火山的範圍包含了室堂平至美女平,以及鳶山、鷲岳一帶,火山碎屑流與熔岩形成了一片相當大的台地,後來在這片台地上升成了一座複式火山,將台地分隔出彌陀原及五色原。這座後來升起的火山,稱為立山破火山口(立山カルデラ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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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獄谷目前主要的火山活動僅是硫氣及溫泉的噴出,望著眼前一塊又一塊未融的冰雪,有點像動畫中飄出的扭曲魂體,或許與立山是死後靈魂所前往之處的山岳信仰有所關聯也不一定。

在立山信仰的立山曼荼羅世界觀中,這裡是一處有地獄及淨土的另一個世界。別山、雄山、浄土山,合稱立山三山的極樂淨土,冒著熱氣的地獄谷一帶,則是屬立山地獄。人們相信,要透過登頂參拜立山,才能洗淨自身的骯髒與罪惡,轉世獲得新生。而且,如果供養那些地獄谷的死者,死後落入地獄的靈魂,也是能夠前去極樂淨土。

立山信仰到了江戶時代更是盛行,只是一直以來立山都禁止女性踏入。於是,在山下的芦峅寺,也就是現在立山町的雄山神社中宮祈願殿,每3年舉辦一次布橋灌頂會。儀式中,女性全身白色衣,雙眼蒙上白布,渡過布橋,象徵一旦進入黃泉,就會轉生回到人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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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獄谷火山活動的產物,成了江戶時代重要的戰略資源。為了製作黑火藥,從加賀藩藩主 - 前田利長時期就開始在地獄谷採集硫磺,越過室堂乘越送至馬場島(劍岳的早月尾根登山口),精製過後才送到金澤。

不過現在地獄谷早已不開放進入,就連室堂通往雷鳥莊的路上都提醒注意火山噴出的硫磺氣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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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下看久了,有種密集恐懼要發作的感覺,繼續往上爬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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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段路上有許多小學生一起攀爬,因為從以前越中國的不少村落,會讓15及16歲的男子透過登頂參拜立山雄山,作為邁入下一個階段的成人儀式。明治時代之後,漸漸演變成由富山縣內國小舉辦的12歲學童登立山活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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頑張って!
一旦有同伴停坐了下來,身旁的夥伴就會幫忙打氣,然後就開啟連鎖效應,上面的小朋友與下面的小朋友,一個接著一個喊著「頑張って~」,打氣聲此起彼落,覺得自己也被激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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夾在小學生的隊伍中,慢慢地挺進。隊伍中的大人及學生,幾度想要讓我們先行,但還是婉拒了,畢竟隊伍太長,人龍直達山頂,山徑窄且岩塊不穩,要是不小心採鬆讓岩塊滾落,可就不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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鎮座在雄山山頂上的是雄山神社峰本社,另有芦峅寺的中宮祈願殿,以及離城鎮最近的岩峅寺的前立社壇。雄山神社主祭神是伊邪那岐神及天手力雄神,也就是佐伯有頼在白鷹的引導下,在洞穴中遇見的阿彌陀如來(立山權現雄山神)及不動明王(太刀尾天神劍岳神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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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上來就是神社的授予所及社務所,剛好有巫女在外頭歡迎小學生的到來。峰本社的神主及巫女就居住在這棟木建築裡,裡面兼賣御守及御朱印,就先入內挑選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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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門最顯眼的地方,掛著Mont-bell頂上限定T-Shirt,看到「限定」兩字眼睛就為之一亮。猶豫了好一會,最終作罷,因為背後的圖案有點難以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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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山雄山神社本宮立柱旁的這塊大岩石,上面有步兵第七聯隊於明治44年(1911年)的登山紀念石刻,如果發生在今日,可能早就被罵慘了。旁邊另有歌碑,上面刻著「立山に初めて立ちし遠つ祖も  涙拭はず祈りましけむ」。

此處是最熱門的拍照點,大家都聚集在此拍合照,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無人的空檔,按下快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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峰本社的神殿矗立在雄山的最高點,據傳從室町時代建立,詳細時間已不可考。從江戶時代開始,就受到與德川將軍家關係匪淺、有加賀百萬石之稱的前田氏守護,且多次修建,到萬延元年(1860年)才中斷。直到136年後的平成8年(1996年),才又重新整修,成了現在的樣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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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過鳥居,在受付小屋奉獻500円的參拜料,才能進入山頂神域,完成登拜。頂上登拜是期間限定的,每年從7月1日至9月30日,山頂才有神主及巫女進駐。冬季之後,則改在岩峅寺的前立社壇進行各種祭祀儀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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橘色衣袍、青色褲裙的神主已經等著我們,等我們一爬上去,問了我們從哪來,就請大家席地而坐。接下來就是一連串聽不懂的日語,猜想大概是驅邪與祈求登山安全之類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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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,神主從神殿內端出類似屠蘇器的淺盤,御神酒是富美菊的清酒,斟滿後給在場每一個人喝上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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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殿旁一塊黑御影石,上頭刻著雄山頂上,海拔3,003m,日本三靈山再完成一座,就只剩下白山了。在背包內待了很久的枇杷膏與仙草蜜,終於可以出來拍登頂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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鋪滿神殿四周的石頭也與一路走來所見的岩石不同,這些小小的礫石都來自遠方,相傳前來登頂參拜的人,只要在途中的河灘撿拾來的礫石,拿到神殿前庭供奉,成就便能如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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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背後還有一個「立山と加賀の白山が背比べ」的小故事。在很久很久以前,越中人(富山縣)與加賀人(石川縣)爭論起究竟是尖拔雄挺的立山高,還是姿態柔美的白山高。再怎麼爭論也沒有結果,於是將竹子縱向剖開,一片片連接,成了一條很長很長的導水管,一端是立山山頂,另一端是白山山頂。

越中人在立山上將水倒入管中,水開始往白山流去。白山上的加賀人看到水流了過來,大喊那可不行,慌慌張張地將三隻草鞋塞入管下。這回,水往立山流了過去,原本勝券在握的越中人嚇了一跳,趕緊在導水管下塞了一顆石頭,水這才停住。見到這結果的越中人,開始相信立山比白山低一顆石頭。此後,登上立山的人都會帶一顆石頭上來,堆放在立山山頂。

那立山與白山到底誰比較高,立山最高峰的大汝山是海拔3,015 m,主峰雄山是海拔3,003 m,而白山最高峰的御前峰是海拔2,702m,高低立分。不過,同為日本三靈山,在人們心中不論哪一座都地位一樣崇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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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有一項習俗,完成登頂參拜的人在下山之際,會買紅色的長旗作紀念,並立著長旗走下山。所以在奉獻參拜料之時,就會獲得綁有鈴鐺、紅底白字的「立山頂上雄山神社」紙條當作紀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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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殿後方是往大汝山的方向,雲霧又飄了上來,原本計畫要縱走的稜線全都被遮蔽,趁著藍天還沒完全被沒收,趕緊去去就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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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回退到峰本社的鳥居外,縱走路在此岔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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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過神殿下方,沿稜線前行。話說,神殿之所以不會被風吹走,是因為木樁往下打了2至3公尺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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稜線東面展望有鳴澤岳、赤澤岳、針ノ木岳,然後接上裏銀座縱走,直到遠方尖尖的槍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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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脊下是翡翠綠的黑部湖,黑部水壩擋去湖水的去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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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名的鳥兒在冰層與地面的夾縫間,探頭探腦,啾啾叫著,好像在告訴我們要變天了,快走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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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安分的雲正集結著,不一會,槍岳就被吞噬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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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山與大汝山的高度差不了多少,相距300公尺左右,最後爬上崩解的岩塊,大汝山的立柱旋即出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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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汝山海拔3,015,是立山的最高峰。顯然,最高峰的名氣不一定最大,這裡只有一根搖搖欲墜的木樁及木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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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應展望極佳的最高點,西面室堂平一帶早已淹沒在白色泡沫中,剩下正遭到蠶食鯨吞的東面景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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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已經湧過我們頭頂,趕緊替枇杷膏與仙草蜜拍張登頂照,收工折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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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無法繼續往富士ノ折立、真砂岳、別山、劍岳推薦,也無法目睹她們的樣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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切回路徑,會看見位在稜線稍稍寬闊的大汝休憩所,由下方的雷鳥莊經營。說不上來的藍色與豬肝紅色鐵皮屋頂,又突兀又顯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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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近小屋才發現,有人打著赤膊,躺在門邊石崁上讀著書、做日光浴,對於我們的來訪,一點也不在意,完全沉浸在書中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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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踏入玄關口,牆上掛著有趣的餐點名稱:優雅的咖啡、風味絕佳的可可亞、幸福的豆奶、不負責任咖哩等等。小白板上寫著披頭四的歌《Fool on the Hill》,猜想,躺在門外的人,可能就是這的駐守人吧?如此瀟灑又闊達的自稱,不禁會心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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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小屋的紀念品掛滿玄關口,一目了然。另一個吸睛的是倚在門邊的木門牌,上面寫的「堇小屋」也是這間大汝休憩所,不過是出現在電影《春の峰:攀越夢想》之中,改編自《背負青春(春を背負って)》這本小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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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內空無一人的山小屋,應該只有提供餐飲,沒有提供住宿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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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內繞了一圈,看了看時間,下午3點,是該回程了,不然趕不上晚餐放飯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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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預報的壞天氣,已經要開始了,雲霧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席捲而來,前方已有一睹白牆橫在坡面上,腳下的雲霧也鼓譟著,如此亂糟糟的氣流,實在摸不著頭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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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雲破霧回到雄山,剩下零零星星的山友,清靜許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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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面的雲湧入御前澤冰河的圈谷,長椅上歐吉桑也只能停下揮動的畫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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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山神社峰本社的授予所旁,設有立山的一等三角點,海拔2,991.59m。此刻,大大的雨滴落下,抓緊時間下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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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山才留意到的御前澤冰河的圈谷地形,可惜沒時間駐足欣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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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勢時有時無,被雲追著跑,可是又懶得穿上雨衣雨褲,還是加緊下山的腳步,不得鬆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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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一之越鞍部,無風也無雨,能夠稍微安心地放慢腳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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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心中想要快一點回到山屋,但面對來時一道又一道橫過登山道的雪溪,也只能放慢速度,不能像來時那般愜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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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上小朋友的隊伍,跟著他們後頭走也不賴,聽著童言童語,感受歡樂的氣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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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溪斜面平緩,但路徑較滑的下坡段,不少人索性選擇坐姿滑行,既快又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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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天所剩無幾,這裡的世界快要被雲霧吞噬殆盡,室堂平的草原終於出現,快回到山屋了,現在心裡想著的,只有晚餐與溫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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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!對面雷鳥坂的登山道好清楚啊!如果早晨如計畫出發,早就翻過眼前的別山及劍御前小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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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後4點半,鑽進舒適的山屋。離放飯還有一小時,二話不說,放下小背包後,直奔浴場,在暖暖的溫泉池中,感謝老天給了幾小時的天氣空檔。雖然無法如願進行立山劍岳的O型縱走,悠悠哉哉登頂雄山及大汝山,在神殿完成參拜也不錯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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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餐飯後,趁天光還亮著,大家一起散步到雷鳥莊,親自跑一趟取消明日的訂房,畢竟山岳行程縮短一天,明日就要往富山市移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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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鳥莊距離みくりが池温泉800公尺,中途經過同是火口湖的血の池與リンドウ池,立山信仰中的立山地獄,空氣中的硫磺味頗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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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置較低的雷鳥澤也出現眼前了,人氣與上高地涸澤併列的熱門露營地。此時,登山季才剛開始,楓也尚未變色,帳逢稀稀疏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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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鳥莊是沿著緩坡面而建的長形山屋,地獄谷就在下方,也有溫泉浴場,只不過這次我們無緣入浴一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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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玄關,真是個方便穿脫裝備的空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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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櫃台員工表明來意及歉意,因天氣不好計畫明日提前下山,欲取消明日的訂房。工作人員得知我們今晚繼續落腳みくりが池温泉,噗哧地笑了,因為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山友走路過來取消訂房,希望我們有機會再來,務必來住雷鳥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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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同意,讓我們入內參觀談話室,那大大的火爐真是吸引人,坐在那烤火一定很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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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8點喫茶室打烊之前,點碗紅豆湯圓暖暖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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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外居然有隻蟾蜍,真是耐人尋味。少了日光,才踏出雷鳥莊門外,又覺得更冷了,速速返回みくりが池温泉,就寢前再泡一次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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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.07-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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