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庄半程馬拉松結束後,間隔了兩周,再次來到南庄,從這小鎮再往山上去。好久沒走走小百岳,途中遇到小山豬的鵝公髻山、新竹好多名為鳥嘴的五峰鳥嘴山,都在眼前呼喚著。而我們今天要去的地方,是在右邊一點的向天湖,湖旁有座向天湖山,是一座當年只走到登山口就退回的小百岳。再到向天湖,不為爬山,是要參與兩年一度的賽夏族矮靈祭。
矮靈祭期間,南庄風美聯絡道經過東河部落之後,要駛入向天湖聯絡道的叉路口有進行管制,非經過申請的車輛無法進入,得在南庄搭乘台灣好行接駁專車。
路口轉角的苗栗客運南庄站,僅有兩條營運路線,往新竹及往向天湖。客運站簡單小巧,窗戶還是難得一見的毛玻璃。我們坐在騎樓矮牆等著即將進站的客運,聽著站務小姐親切又笑咪咪地安慰害怕暈車的小小乘客,也耐心介紹矮靈祭與向天湖發車時間給臨時起意的外來遊客。不一會,車來了,座位很快就塞滿了,滿心期待前往向天湖 祭場。
巴斯達隘(paSta'ay),也就是矮靈祭,祭場就在站牌及停車場旁,祭場四周的草坡已經搭起五顏六色的棚子,有些隱身在樹林中,若隱若現。這些高挑的棚架多是居處在他處的賽夏族人,祭典期間群聚在此,更顯熱鬧。
我們預定的營地就在這些高大的棚架之間,避風又少有人來往經過。今天來監工的黑熊是仙草蜜,枇杷膏則在家裡留守。趕緊搭起兩房一廳,就可以去溜搭囉~
先到賽夏民俗文物館來張大霸尖山與小霸尖山的合影,期待登山口前的馬達拉溪吊橋趕快修復,才能再來趟大霸群峰行。
賽夏族語中的La Ree Mu Wan(拉若莫萬)是這座湖水墨綠的小湖泊,相傳幾百年前這片被山巒群繞的高山盆地是一處天然湖泊,稱為向天湖,或稱仰天湖。經過河川侵蝕及長期開發,導致湖水流失,後以築堤方式,使這成為人工湖泊。
前一次循著湖邊小路反方向尋找著登山口,這次不疾不徐漫步苦茶油樹間。
也許是三面環山,倒映高山綠樹,又山嵐時時在水面上空飄落著,向天湖的水總是呈現一種深邃的綠,一股迷幻的魔力。
午後,我們已經走在薄霧中,畢竟向天湖是中海拔山區,氣溫跟山下的南庄已經大不同。當然是要來杯部落族人自行釀造的小米酒,甜甜的口味,小口喝下就會有股暖意從胃竄了上來。也只有在祭典的期間,才能購買的到部落族人自行釀製的小米酒。部落最不能錯過的就是麻糬了,一旁的木桶正用材火炊煮著,我們多喝了幾杯小米酒,就是為了等待現搗的麻糬秀。
另外一個用來烤魚及烤肉的懸吊烤爐還沒有上工,只好幻想整尾魚抹上鹽巴放在烤盤上的模樣。
進到向天湖的車輛,都在後視鏡綁上象徵驅邪的芒草結,該不會這就是車輛管制的通行證吧?提供我們營地的大哥提醒我們,晚上祭典開始前,要去祭屋前綁個芒草,隨身的相機也要綁,不然下山後的照片可能會一片空白。部落族人樂觀的天性,在談話中有時充滿了歡樂與玩笑話,我實在分不出相機也要驅邪是否為真,不過入境隨俗,就一起綁一綁。
我們又窩回到帳篷睡了一會,睡夢中聽見不遠處傳來宏亮的歌聲,不知道何時開始的。巴斯達隘(paSta'ay、矮靈祭)已經來到第二天娛靈(pa'sau)的儀式,必須不眠不夜的用歌聲及舞蹈來回憶與矮人相處的情景,表達族人對矮靈的虔敬。我們爬出睡袋,與眾人一同加入這祭典儀式。
娛靈的部分,由朱家來主導整個祭典的進行,唱著平時禁唱的祭歌。每個人手牽著手,繞著圈,一小步一小步逆時針跳著。
由於族人對矮人(taai)生前的胡作非為感到痛恨,又對矮人死後農作物不再豐收,內心既恨又懼的矛盾,唱出的祭歌是充滿興奮高亢又淒涼悲切的情緒。
舉著祭旗(sinaton)的族人,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繞場一圈,任何人不可阻擋。族人一生中要摸背旗者的背兩次,第一次是出生後的第一次十年大祭,第二次是長大成人後,自己去摸背旗者的背。
圈外另有一群手牽手的族人,背著沉重的臀鈴(tabaa’sang),努力甩動發出撞擊聲響,歌舞時作為舞步和祭歌引導。
期間,主祭者和朱姓長老在祭場中央揮動象徵神聖意義的百步蛇鞭(paputol)。這次在向天湖南祭團的祭典所特有的,五峰北祭團則沒有此特殊象徵物。族人認為揮舞蛇鞭可以將烏雲帶走,帶來光明和平。所以每當天空飄起濛濛細雨,咻咻啪地揮舞聲作響,雨就真的停止落下。
族人認為這晚是要與矮靈一起跳舞,其他族人會幫忙餵大家喝著一杯一杯的小米酒暖身,讓歌舞持續到天明。月圓下,酒精的催喚,朦朧的薄霧,也許是兩年才相聚一次,祭場中間的大家愈跳愈盡興,祭場外的朋友聊得熱絡。再兩年,2016年就是十年一度的大祭典,相約再會!
2014.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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