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北大武山給我上的兩堂課。
師資背景:
1. 北大武山,中央山脈南南段,五岳之一,與玉山、雪山、南湖大山、秀姑巒山。
2. 屏東地區唯一超過三千公尺的高山,雄霸一方南台灣,有「南台灣屏障」之稱。
已修學分:0.5學分+2學分
為了修這門課,特意從北部南下,雖然舟車勞頓,但想到只要修完這門課,除了網路選課一直抽不到簽的玉山之外,就有四岳PASS了,而且第二次修課還是百堂課中可以小小慶祝的第30岳呢。
萬萬沒想到號稱南台灣屏障的教授,真的成了屏障,讓我重修兩次還沒PASS...看來要暑修了......
- 第一次選修
這一晚的高雄市,陰雨綿綿。夜晚雨勢有增無減,不免讓我們對明日的行程愈來愈不樂觀,開始討論起備案......IMAX廳看電影院吹冷氣、墾丁沙灘踏浪就成了明日的雨備活動.....
睡夢中滴滴答答的聲響,是夢、是真實,已經分不清。
雨一直到清晨,到了表訂的出發時間,我們仍賴在床上。眼看就要遲到了,還是不為所動。
直到亮光闖進照亮屋內,猛一看,9點。
外頭的雨停了、地濕的、天非藍的、是白的。走?不走?天人交戰!
也忘了是誰果斷地喊了一句,好像是我吧,「那就走吧!到登山口再說!」
大夥超迅速地收好裝備,跳上車,奔往泰武。
天氣沒有轉好的跡象,也沒有變壞的模樣,處在一個令人尷尬的狀態。
從沿山公路轉入鄉道後,小雨滴打在擋風玻璃上的密度有提高的趨勢。
到了新登山口,即使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,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出手機,查詢最新的氣象報告,看看是不是又被中央氣象局晃點了!
新登山口的收訊差,勉強更新屏東地區的氣候,氣象小圖示已經變更為多雲有雨,就跟我們的內心一樣......
猶豫了許久,抱著硬上的心態!還是背上的背包,踩上木梯,踏上想了很久的北大武山徑。
從新登山口到舊登山口這段高繞崩塌地形的路,約莫2km。前半段都在密不通風的樹叢間掙扎前進。前一夜的雨讓腳下的黃土路更濕滑,滑到讓人怒的狀態。原以為有樹林的遮蔽,不會被小雨影響,想不到即使在林間都能感受到打在身上的雨滴是愈來愈大顆。
下午1點,前行約莫200m,正式宣告撤退!檜谷及大武祠的4天糜爛行程瞬間結束!擇日重修!
後記:
離開登山口,在泰武部落閒晃,望著南、北大武山頂上的雲層嘆氣。化悲憤為食量,轉往山下萬巒的海鴻飯店,不免俗要大啖的慶功宴豬腳,只是有些心虛又空虛。接近萬巒時,突然間豪大雨傾盆而下,雨用倒的完全不足以形容眼前的雨量...路在哪?雨刷全速也刷不掉眼前的水勢,只好停下來慢慢等雨變弱。
看來不能隨便亂慶功!
- 第一次重修
這次很順利的通過200m恥笑魔咒,在林間爬升。
面對隔日即將報到的大陸高壓冷氣團,還是感到南台灣的熱力,只是千變萬化的雲海還是不給面子的上下各一層,準備夾三明治......
午夜過後,檜谷山莊屋頂傳來一陣陣批哩啪啦,12點、1點、2點各有隊伍被這天籟鬧鈴喚醒,準備輕裝出發。半夜3點,搶祠小隊背上重裝摸黑出發。
雲深深處雨濛濛!
摸黑又重裝,速度完全快不起來,在背風面一步步緩慢的爬升。又是樹林,又是背風面,感受不到大風的摧殘,但雨是不留情的下下停停又下下停停。
拿出無線電呼叫準備4點爬出睡袋的背水小隊,聯繫不上,無法回報氣候狀況。只接收到山下車隊訊號干擾,討論行車時速。真想回報我們的時速只有750m/hr......
濕濕的空氣、來自枝頭上的水珠、來自天上的雨珠,濕答答好討厭的感覺啊。仰望蒼穹,喘息間無奈地嘆口氣,無意從樹梢間探見一輪明月。月光沒有在黑夜中照亮大地,很快就在頭頂上黑壓壓的雲隙中消失。決定繼續往前推進,持續觀望雨勢,持續無線電呼叫,天亮再作決定。
沒特別注意時間,天亮,通過最後水源地,山徑轉了個彎來到小崩塌地形前,再來一段陡升就能上稜線了。但轉個彎後風勢明顯變大,退回幾步,下背包休息,不一會雨勢跟著加大,決定停止前進,先退回最後水源處。一旁有塊小營地,拿出天篷躲雨,也沒那個時間用登山杖固定,只好一人拉一角充當人肉營柱,縮瑟在擠到不能再擠的黑色尼龍布下,煮水暖身。
熱水入喉,身體暖了許多。
雖然沒空間變換姿勢,但出乎意料外的暖活,但也僅止於朝內的一側,背部即使有層布擋著,在雨中還是冰冷刺脊。向準備上來背水的後隊呼叫,告知搶祠小隊狀況及準備下撤,背水小隊回報以抵5k~5.5k處,待會合再討論。以750m/hr的時速大略估算,還要是少要半小時到一小時才會碰面,只好繼續躲在天篷內玩撲克牌打發時間。
因為重裝背包就丟在路旁緊急躲雨,從旁經過的山友,有上山的、有下山的、有上去又下來的。上去者少,因為大部分比我們還早出發,下來者多,我們有聽到腳步聲有問是否登頂,卻都是撤退的,且得知稜線上風大雨大。經過者無不注意到背包,也無不注意到草叢內一團黑壓壓的捲縮物。"該起床囉~!"、"這是新式的帳篷嗎~?",許多山友隔著一層黑布,歡樂地與我們對話。好在是躲在裡面對話,不用露臉!
或蹲或坐姿勢都要僵硬了,也不知道完了幾把大老二,大概8點左右吧,忘了確切的時間。終於等到背水小隊現身,經過一番掙扎,投票表決。雖然遺憾又不捨,雖然知道隔日天氣會轉好,好多少不知道,但是考量到今日連輕裝者都撤退,今晚又是寒流最強的時刻,在大武祠紮營賭熬過今日換明日!?還是決定投下反對前進一票,結果決定下撤。
這一撤,當天就撤出登山口。算一算,半夜3點重裝從檜谷山莊→6.3k→檜谷山莊→下午4點半抵新登山口,最後肩膀都有在燃燒的感覺......卸下背包那一刻,光用解脫已經不足以形容!
這趟北大武的重點,看來就是闊葉樹種的杜英與針葉樹種的紅豆杉合抱、千年紅檜巨木、日落雲海。
雲海的故鄉,這封號並非浪得虛名,只是帶了點水氣後,讓我愛恨交織。
杜英紅豆杉合抱共生
喜多麗斷崖
千年紅檜巨木
喜多麗斷崖上的風起雲湧
後記:
2012年對我來說是撤退年......小溪營地撤退、嘉明湖撤退、北大武撤退。郊山也一樣,苗栗向天湖山撤退、大溪金面山撤退、關西鳥嘴山撤退。
2012年也是令人扼腕的一年,尤其是下半年,多事之秋。不過也許是相較於以往,今年事件在大眾面前的曝光率高,才有這樣的錯覺,但還是令人感到惋惜。
寧願撤退被笑爬不上去,也不要冒高度風險去賭那機率。畢竟我爬山的目的不僅僅只是享受登頂撿三角點,更享受的是天寬地闊的感覺,以及享受那過程,從行程發起討論、出隊、攀爬、返家等過程。登頂,只是其中之一,有時重要,有時不那麼重要。
畢竟在我的認知中,又不是一次性的登山,既然在不知期的未來都還會再照訪這座山。那麼,這一次有沒有如期順利登頂,就也沒那麼重要了!
三度北大武之行,準備中!
2012.04 & 2012.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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